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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04月10日
难忘儿时打猪草
◆李福松
春末夏初,野草疯长,每到这个时节,总会勾起我儿时打猪草的回忆。
一年四季,除了冬天,田埂上,地头旁,旷野里,到处都有孩子们打猪草的足迹。下午放学后,孩子们便拎上竹篮,拿着铲锹四处奔走。时间长了,认识了不少野草,不仅能叫出它们的名字,还知道它们的特性。狗牙齿草舒展着叶片,姿态嫣然,拔出来顺手甩甩根部泥巴,混合着泥土味的青草香悠悠而出;洋蒿大大咧咧地张开它那肥大的叶片,很憨厚的样子,一拔就是扎扎实实的一大把;鹅儿肠草藤长,长得肥胖鲜嫩,人见人爱;水花生生命力最为旺盛,稻田边、水渠旁到处都是,匍匐着、延伸着坚韧的叶蔓,与其它草儿争夺领地,细叶在风中骄傲地摇摆……
如果是春节后外出打猪草,我会从家中竹篓里拿一个“年蒸”的馒头,手拎一个竹篮,将小锹放在篮里,一路走,一路啃着馒头。现在的年轻人根本看不上,但在那个时代,能有吃的就很知足了。有时什么也没有吃,只好饿着肚皮,但大自然会送天然的食物给我们。
春天,麦田里有一种叫“双窝”的果子可以吃,根下面有一个白白嫩嫩的果子,类似于初生的花生,但有的还没有结果。所以,每次看到一颗“双窝”,未下铲锹前,口中会念念有词:“双窝双窝,快上窝。”几锹下去,若看见白白的果子,满心欢喜,都不用水洗,在身上擦一擦,就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。
田埂上还有种植的蚕豆,长着像蝴蝶一样的花,稍不留意,还以为蝴蝶栖息在叶子上,很是可爱。每到蚕豆结果的时候,我们便偷偷地摘几颗,掰开外壳,把肉放进嘴里,外壳扔进麦田里,不让人发现。还有一种碗豆,可以用盐水煮来吃,连豆角一起,吃时拿着一头,将另一头放进嘴里,嘴一抿,手往外一拉,满嘴碗豆肉,有趣又美味。
夏天的时候,田野上还有一种覆盆子,我们称为“斗蓬果”,茎上带刺,果子红红的,一颗一颗,远远就能看见。放进嘴里,一股甜味流入心里。但有一种红红的被称为“毒蛇果”的果子不能吃,大人常常告诫我们这种果子上有毒蛇的口水。田埂上还有一种草叫毛匠,叶子弯曲地裹着,把中间的抽出来,长长的、软软的、嫩嫩的,也可以吃。
那时,什么都好吃,什么都好玩。
钻进油菜田里,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。无数的花蕊花粉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,沾得满头满身都是。油菜田里湿润的泥土味扑面而来,隐隐约约还有叶的清香。油菜田里的草儿,因有油菜的荫蔽,格外纤细,撸起来时从茎部断开,又嫩又干净。一起打猪草的几个小朋友常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。累了,就躺在田埂上,望着蓝天,微风拂过,花香四溢,惬意极了。
或者,在田埂上玩拍火柴纸片游戏。过去乡下用火柴点火,火柴用完了,我们就将盒子有图案的那一面剪下,收集起来。游戏时,各人出一张或几张,折成弓形,轻轻在地上一丢,有时上面的就会自然翻过去,没有翻过去的,将手掌弯起,靠近火柴纸片,轻轻一拍,如果又有翻过去了,就赢得所有翻过的火柴纸片。
猪草打回家后,直接抓一把放进猪圈,猪吃得摇头晃脑,不再嗷嗷乱叫,我们看得也开心。
时间一晃几十年,我们已渐渐变老,但依然记得儿时打猪草的情景,记得那些天然的野果野味,还有一起打猪草的小伙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