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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06月13日

枇杷树树香

◆张玉明

女儿发来微信,说快递了两箱苏州东山枇杷,叫我们尝尝。妻回复说,不要费那工夫和钱了,咱家院子里不就有一棵枇杷树吗,每年结的果子都吃不完,长在树上,要么给鸟儿吃了,要么掉地上烂掉了。女儿说,味道不一样的。打开包裹,每只枇杷都躺在水果托的网格里,裹着厚厚的防撞网套,个个果大肉软,汁多味甜,与自家树上结的确实不一样。妻边吃边说,还真一分价钱一分货。

枇杷树随处可种,以南方为佳。最负盛名的,当数苏州的东山枇杷,杭州的塘栖枇杷,还有福建的莆田枇杷。家中院里的枇杷树,虽然每年都挂满果,但果小、皮厚、肉硬、味涩,尝了几个,便无兴趣。道旁路边、公园小区,也栽有枇杷树,虽然也是“五月枇杷满树金”,同样少人问津,大都自生自落了。

枇杷味美,酸中带甜,止渴生津,自古就是招待客人的佳品。苏东坡在杭州任刺史时写有“客来茶罢空无有,卢桔微黄尚带酸”,“卢桔”即枇杷。朋友来访,诗人很想用枇杷款待他,只是枇杷才黄还没有成熟。宋代戴复古《初夏游张园》诗:“东园载酒西园醉,摘尽枇杷一树金。”诗人邀约朋友游园,一边游园,一边饮酒,一边采摘枇杷品尝。到最后,树上金黄色的枇杷全摘光了,大伙儿也都醉了。是景好,是酒醇,还是枇杷味美?

枇杷好吃,却费工夫。要撕皮,要吐核,枇杷的甜汁,会把手弄脏,把桌子弄脏。吃完后必须收拾桌子,洗手,甚是麻烦,吃得有顾虑,不畅快。但又不能忍住不吃。丰子恺说他从家乡石门湾去杭州,坐火车只要两个小时,但他偏喜欢坐船,走运河,要两三天才到。途中要在塘栖过一夜,做两件事。一是去镇上的酒馆,喝一种当地产的花雕酒,吃几十只小盘子盛的各种菜肴。二是在镇上买一些塘栖产的白沙枇杷,带回船上吃。坐靠在船窗口吃枇杷,十分惬意。

枇杷叶宽大而狭长,见着眼熟,很像一物,一时又想不起与何物相像。读郑逸梅先生的《花果小品》,有“枇杷叶大如驴耳”一句,不禁哑然失笑,确实很像。其实南宋时杨万里就说过:“大叶耸长耳,一梢堪满盘。”长耳即是驴耳。枇杷叶正反面也不同,差异明显。正面深绿油亮,反面密被绒毛,无光泽。苏州人形容翻脸不认人的人,就称其为“枇杷叶面孔”。

枇杷花白色或淡黄色,五瓣,与梅花相同,只是没有梅花颜色丰富,更没有梅花名气大。都是冬季开花,但花期比梅花长得多。枇杷花有香。本以为严冬时节,蕊寒香冷,蜂蝶难来。殊不知冰天雪地里,还真有蜜蜂在坚持,殷勤为之传粉。有一种枇杷蜜,就是蜜蜂在数九寒冬,采枇杷花蜜酿制而成的,是蜜中上品。明代王象晋的《群芳谱》称:“枇杷秋荫,冬天开花,春天结果,初夏果熟,备四时之气,他物无以类者。”秋荫就是秋天开始孕育花蕾。枇杷承四时雨露,在人的心目中,自然是其它果品无法比拟的,因此枇杷有“百果中的奇珍”“果中之皇”等美誉,深受人们的喜爱。一树枇杷一树金,枇杷果、叶、花、蜜均有药用价值,用它们制成的枇杷露、枇杷膏、枇杷蜜有止咳、润肺、化痰之功效,也是其它草木所不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