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魏晓峰

疫情结束小城解封，终于可以回家看望父亲了。一大早，女儿开车带着我和外孙女回家，车子在快速路上平稳奔跑，看到“新集人民欢迎您”的标语以及还没有拆除完毕的卡口时，我被深深触动了，可以想像半个多月以来，小镇经历了怎样的一番苦战和焦虑。好在一切终于过去，我们又可以顺畅地行驶在这条风光无限的快速路上。

到家父亲还没起床，桌子上放着几张核酸检测的卡片，父亲起来后给我们讲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：“经过去年夏天的扬州疫情，大家没有那么紧张惊慌了，仪征有天宁塔镇着呢，不得事。” 尽管父亲用很平静的口吻说着，甚至最后还开了句玩笑，但是，因为真实经历过疫情，所以知道身在疫区的紧张害怕。后来，外孙女要出去玩，正好就带她去城里逛逛，看看父亲说的镇城之宝——天宁塔，小姑娘四岁了还没看过我们家乡的小城呢。

一路上骑着自行车往城里走，边走边看，路边除了常见的夏花和高大的梧桐树，就是随处可见的警戒绳、应急帐篷，还有小城独有的一个个白色圆圈——一米线。一路向南，体育场、扬子公园处不时看见排队做核酸的人，想来小城这波疫情过去，仍然没有放松警惕。常态化、长效化的防控也许是应对那神出鬼没疫情的“共存”办法了。

五月的太阳很热情，可是骑行在那高大的梧桐树下，走在小城幽静的马路上，感觉是那样惬意。我不时下车推车，指着公园、体育场、医院、菜场、剧场、电影院、鼓楼给小姑娘看，这是她的首次游，但对我而言却系着太多美好回忆。外孙女虽听不懂老城的故事，但对老城建筑却很感兴趣，站着坐着摆出各种姿势拍照。

故事讲过了，照片拍过了，小姑娘不耐烦了，嚷嚷着要买糖，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还没到呢。骑行到桥头，一抬头，大惊：天宁塔呢，塔怎么不见了？这样的大事怎么没有在家乡的公众号上看见，更没有听父亲说起过。一边是外孙女闹着要买糖，一边是眼前只有一片绿色的梧桐树叶，心里不除疑，硬是带着她往城南骑，一路骑，一路疑问，骑了好一会儿，还是看不到天宁塔，倒是看到好多排队做核酸的人。直至骑到附近才真正看到了塔身，证明我是“庸人”自扰、虚惊一场。那个历经千年的天宁塔还是那样带着历史的沧桑高高地矗立着，像一支通天接地的巨笔、一根落帆傲立的桅杆，更像是小城的定海神针，虽然经过烈火焚烧、风吹雨打，但仍然头颅高昂、巍然屹立、镇守一方，护佑小城度过劫难、重新雄起，见证小城的历史和现实、悲愤和昂扬、勤奋与悠然。

塔身下更是热闹，除了有序排队做核酸的，还有聊天的老人，我也坐在花台上抱着外孙女，指着塔顶的铁锅、塔身的小树、小门里飞进飞出的鸟，给她讲我小时候听来的神奇故事。关于塔、关于庙、关于庙里的扫地老和尚……